张错 现代
据说那个僧人一觉醒来梦的痕迹在他眼前一一展现—像荒山雪领一行行错落凌乱的足印;
他一烦心,便悔然在于思的满脸剪下长长催睡的睫毛;
据说一夜之间一株株的苦茶就长出来了—并且能收敛在家的火气。
出家的情渴。
可是我又怎能在一口茶里细尝出上半夜的春梦?
在碎花青瓷的小杯里,去推敲出变色与涩味?
去沉浮起伏的当儿,去找出那些蹙结的念头?
每次你都这样说—茶没有凉,你就走了,壶里的茶叶仍浓郁一如你反覆强调的乡愁。
每次你也这样说—茶泡一次,你就走了,暖壶与开水仍是我山盟的炽热,你海誓的激情。
那僧人叹了一口气眼前株株茶树将来页页公案让那些俗家弟子禅师头陀在茶饭后晨钟暮鼓之际拼命地追敲;
你迢迢千里西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究竟是什么意思?